成语“如鲠在喉”，几乎不用解释，吃过鱼的人，很少没吃过鱼刺的亏。

2022年9月27日，华中农业大学水产学院高泽霞团队繁育出了完全没有肌间刺的武昌鱼苗种。一家公众号看到消息的粉丝们一片欢腾，同时提出了诸如“想要无核芒果”“无籽石榴拜托了”“想要没有头的小龙虾”等等有理或无理的要求。

酒泉一带出产的鱼，草鱼鲤鱼吃起来还不算太麻烦，鲫鱼就劳道，鱼小肉少毛刺多，吃起来需要很有耐心。鲫鱼煮过汤，鱼肉也就成为汤渣，扔的时候，看一眼，想一想那些刺，犹豫一下，又看一眼，最终眼睛一闭，还是倒了。

正常避免去刺之苦的策略，是牺牲鲜美鱼汤，改吃干炸小鱼。干炸的鱼，个体越小越易炸透，再撒上椒盐或炸粉，极好极好，只是吃起来香脆，到了肚子里难以消化，两个小时后嗳一口气，鼻腔口腔里还是混合了胃酸的炸鱼味。不止炸小鱼，炸过的晒干的肉类，都难以消化。

酒泉新城区洪洋广场开过一家小饭馆，有一道菜是干炸草鱼。鱼肉带骨切成瓦块状，腌好了油放宽火开大炸透，出锅撒椒盐带一些青椒块洋葱片香菜叶，外焦里嫩还入味，可惜没开多久。后来在别处也看到类似的菜，怎么吃都会有一点两点不如意。

另外两种解决小鱼刺多的办法，使用的人不多。

一种是油炸后入压力锅，加好佐料，压它半个小时。没这么干过的人可能惊讶，鱼压半个小时，岂不压得稀碎。其实不然，油炸过的鱼肉，压力锅压不碎。压好出锅，样子仍然完整，毛刺已经软化。效果再明显一些，连肋骨带脊椎也是酥软的，不再戳天捣棒，整条搛起来吃百无禁忌，还特别入味。超市里卖的小鱼罐头，骨头也酥软，应该也是压力锅的功劳。需要注意的一点，同等个体，完全野生的鲫鱼比塘养的骨头硬，可能久压不酥。

我最近试过的一种方法，是做鲫鱼肉松。做法是我很久以前在一份钓鱼杂志上看到的——很多钓鱼人和他们的配偶都遇到过这样的问题，钓的鱼太多，处理得心力交瘁，烹饪手段也已经用完，鱼成为让人头疼的问题食材。

鲫鱼肉松的做法如下：鲫鱼加料煮过汤，捞出去头、去脊椎肋骨和鳍刺，入锅翻炒，同时不断捣碎鱼肉，其间加入老抽、白糖、盐。等完全炒干，鱼肉已很松散，细小鱼骨鱼刺也已干脆，不再有刺喉隐患。讨厌之处是炒制的时候鱼肉很容易粘上锅底，可以先炒一会再放烤箱解决问题。

做鱼松比较费事，但是成品味道好还安全，老少咸宜。我做过一回，反响不错。在别人家和菜馆里没见过这么做的，估计仍然是嫌麻烦。

看资料，鱼的肌间刺能帮助鱼跳跃。我们通常看到的淡水鱼跳跃时会弯曲身体，没有肌间刺的海鱼像马鲛鱼，跳出水来就是一根直棍。展望不久的将来，没有了肌间刺的淡水鱼，跳水的姿势大概是要难看一点了。

□杨蕴伟